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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山改

作者：清子小冬

楔子

青山。

拜师时陆尘同有言在先：“用心，将承钵。”

这话统共说了两回。头回是在离开杭州的小船，着猎猎的江风，当时自己哭得稀里哗啦，也没怎么听清；第二回就是回到南京的莫愁谷，和颜朱起，正八经地焚沐，磕三个响头。

颜朱说别家徒拜师，都得发个血的毒誓，其习武之，愈发尊德重义，“皇天菩萨在，某某某，某年某月某某时，愿拜某某某为师，从此怎样怎样，然怎样怎样”，面这个“怎样怎样”五八门，比方“打断杆”，比方“船淹”，比方“跌破脑袋瓜”，“永世超生”，所以陆尘此话，算是温和之至。

概男女有别，好冲那么撂话。

所以第二回想得很好：拜了师，起码愁吃穿；再者，莫愁谷例收女子，倘使有天真的混去，还可以顺推舟，有很多退路，这个暂且提。

于是将头点了又点：“师，您放万个心。”

手按在头，搓了又，仿佛折腾只韧的面团，并且兀自喃喃：“青山改，流。”

诚然陆尘是个厉害，可直觉得那遭遇，真真全赖运。农历八月十五，宜行，宜土，宜祭祀，宜嫁娶，甚至宜杀宜吃饼，就是宜饭。

依稀记得那年七月中旬，自己跟着帮子，从嵊县带发，沿着曹娥江致冲冲地走去诸暨，面走面饭。听说那是个产珍珠的地，想必会有更多的铜板。

程慢，又敢走夜路，渐渐地同家走散了，路慢地去，知怎么竟然走到杭州去，却也正赶八月十五。

当时钱塘门闹闹哄哄，聚集了几百个子，说有位劫富济贫貌美如的女侠会打那里。

跟着瞎凑热闹，实在知是谁造的漫天谣，竟把个八尺器宇轩昂的陆尘说成是女，更知那么几百号里，怎么就眼中，飞，抓般将把拎起。

悬在半晃晃悠悠，简直吓傻了，只能着脖子头喊：“侠饶命！”

侠了角，看是怒是笑，然抬起另只手，将着的脑袋再往捺。

咚地，额头被什么件砸中，然眼茫茫片，耳畔风声嗖嗖，只余了串渐行渐远的好声。的，是招谁惹谁了。

这段往事实在坍台，概也只讲给两三个听。

晏姑这样宽：“和师，也真是有缘。”

颜朱笑嘻嘻地：“还有，还有。”

颜朱和同门，陆尘领时，也小手扬扬地，在号啕哭，概也是吓的。